2024年10月25日
■翟國勝
2023年12月12日，黃泛區農場組團到湖北省咸寧市考察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——向陽湖文化名人舊址保護、利用情況，我見到了被譽為“五七干校研究第一人”的李城外先生。城外先生既是著名的社科研究專家，還是頗有名氣的詩人，出版有多部詩詞作品。咸寧之行不僅使我在五七干校研究上開闊了視野，也開啟了我和城外先生的詩詞交往，加深了我對孔子所言“詩可以興，可以觀，可以群，可以怨”的理解。
我記得很清楚，那是2023年12月13日16時許，我們剛結束考察，正在從咸寧回周口的路上，我忽然看到了城外先生在朋友圈曬出來的一首《陪同河南省黃泛區農場客人考察向陽湖》。詩曰：“昔年干校起波瀾，何幸今朝抱一團。央校舊聞成演義，齊心往事付評壇。品牌打響宜分享，文史鉤沉且克難。黃泛向陽連水脈，共鑲五七壩堤寬。”我們剛離開咸寧，他的詩就出來了，這速度也真夠快的，我不禁暗暗贊嘆。詩中的“央校舊聞成演義”，指的是我所在的小鎮曾經是中央黨校五七干校所在地，現在干校舊址已被河南省人民政府公布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。
我雖不懂詩，也早已過了激情燃燒的歲月，但城外先生的詩依然深深感染了我，讓我有一種如鯁在喉、不吐不快的感覺，于是我絞盡腦汁，努力構思，終于完成了一首和詩，并于次日發給了城外先生。先生待人誠懇，他在微信中坦率地指出此詩多處不合格律，并建議我詩稿寫好后，可通過網絡上的格律詩詞檢測系統進行檢測，然后對不合格律之處再認真修改。在他的熱情指導下，此詩最后定稿：“銘記當年起巨瀾，研探五七解疑團。名人往事入青史，干校風云鑒政壇。前輩傳薪焉道苦，我儕賡續豈言難。更欣城外高擎幟，文脈綿延路定寬。”此詩雖然失之于直白，但確實表達了我愿隨先生從事五七干校史研究、獻身文化傳承之決心。
咸寧之行，城外先生還送我幾本書，其中有一套武漢出版社出版的《城外的向陽湖》，上下兩冊，約80多萬字，收錄了他從1994年至2009年間關于向陽湖研究的日記摘編，真實地記錄了他在向陽湖研究中的所作所為、所見所聞、所思所感、所得所失。細讀這部融合歷史學、文學、社會學等多重價值的著作，我對城外先生的敬意油然而生。于是，一首小詩《致李城外》自然涌出：“心血滿傾干校史，五七研探大旗擎。鐵鞋踏破訪名士，健筆凌云寫縱橫。力作煌煌才華溢，賓朋濟濟桂香盈。最欣城外好風景，楚韻高揚萬木榮。”為表達對城外先生的敬意，我特地邀請著名書法家王猛仁以此詩創作書法作品，并將其寄給了先生。2023年12月20日，我收到了城外先生的微信回復，里面附有一首和詩：“周口鉤沉央校夢，一方旗幟賴君擎。插針見縫名人訪，資政存真史筆橫。植樹培根枝葉茂，澆園灌水果豐盈。農場添彩堪欣慰，五七留痕黃泛榮。”
2023年年底，在城外先生精心策劃下，向陽湖文化書院編輯了一套《中國五七干校研究參考資料書系》（第一輯），這套書共4本，其中我的《中央黨校五七干校研究》也忝列其中。同時，先生還寫下了一首《賀翟國勝面世》送我：“五七爬梳書黨校，何欣黃泛有知音。退休返聘行家少，掘史專情筆力深。立論用功堪耀眼，訪賢享樂勝淘金。仁兄無愧拓荒者，攜手雙贏慰我心。”盡管我長城外先生幾歲，但我從心底里欽佩先生焚膏繼晷的鉆研精神、雷厲風行的辦事效率，更感謝先生的提攜之情。于是我滿懷激情寫下了一首和詩：“霜鬢蹣跚入史林，良師擎幟聽佳音。咸寧水起風雷動，四海肩并思悟深。治學克難研五七，觀今鑒古勝千金。朱顏倍惜韶光短，文脈綿延獻赤心。”
2024年7月，我傾注很大心血編寫的《黃泛區歷史文化讀本》出版。為得到城外先生的指點，我第一時間將此書寄給了他。先生很快賦詩一首《翟國勝先生贈書有寄》：“功高勞苦寫黃泛，款款深情慰寸心。糧食新倉隨我品，花園口史任君尋。農場牌匾名招客，干校篇章鏡鑒今。夏日清風源自豫，攤開讀本謝知音。”為答謝先生，我也寫下了一首《步原玉奉和李城外兄》：“不憚才疏深句斟，鉤沉拾遺守初心。墾荒經歷細談訪，軼事名人苦覓尋。豈囿泛區享譽遠，更期文物鏡觀今。山高水長望咸寧，聲氣相投聆誨音。”
2024年9月，我的詩詞選《歲月詩痕》殺青。當城外先生從微信上得知這一消息時，正在北方出差途中的他很快就發過來一首《賀翟國勝先生殺青》：“何幸平生足跡存，仁兄處處刻詩痕。昔年苦旅終無悔，晚歲歌吟信有源。情系農場填空白，筆凝干校慰家園。唯圖心血澆黃泛，小狗嗷嗷又一村。”這里的“小狗嗷嗷”是指我在《歲月詩痕》后記中引用了契訶夫勉勵人們要大膽寫作的一段名言：“狗有大小，可是小狗不應當因為大狗的存在而心灰意懶。大狗小狗都得叫，就用上帝給他們的聲音叫好了。”我又以一首和詩答謝：“歲月回眸蹤影存，心潮澎湃記詩痕。常吟往昔墾荒曲，更思今朝甘冽源。情系鄉親盡菲薄，根深后土獻家園。黃災遺跡難尋覓，嬗變廢墟成美村。”
2024年9月6日，城外先生于吉林省五七干校考察返程時，繞道我所在的小鎮，我倆談近況、敘別情，又一道參觀考察了有“共產主義小社區”之稱的河南省臨潁縣南街村。先生返回咸寧后，在朋友圈曬出了一首《南街村一瞥》：“港澳與家分兩制，南街模式亦風光。中外客品陳年谷，烏托邦為夢里鄉。指示最高多醒目，人財合伙更堂皇。重溫貓論休驚詫，試看公私孰更強。”我又一次步韻相和：“莫說單干勝集體，南街模式好風光。中西皆識成功面，老少同歡富裕鄉。理論圓方多哲意，社區共產更堂皇。甘當傻子初心在，公有惠民風勁強。”
和城外先生相識不到一年，相互竟有6首和詩。盡管古人有“嚶其鳴矣，求其友聲”之言，但如此高頻率，在文人交往中似乎并不多見，足見我和先生情之深、誼之厚。城外先生對此也是頗感驚喜：“略翻國勝兄新著，無意中發現近一年與之唱和竟達6首，可謂研究干校有知己，千里異鄉結詩緣矣！”至于先生詩中對我的謬贊，小而言之是對我的期許，大而言之則是對文化傳承事業的贊許。對此，我還是有著清醒的頭腦。
對五七干校的研究在繼續，我和城外先生的情誼在加深，當然，我們的“詩交”也在繼續。我相信，在城外先生的指導幫助下，我的五七干校研究和詩詞之路一定也會行穩致遠、歲月成歌。
